走好失眠君

好难

山河旖旎—七月七

自从昨儿傍晚闹了那么一出,张启山被曼丽揍了一顿,直接被丢在门外,任由他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到曼丽一面。连晚饭也还是小葵好说歹说才塞进门去的。
张启山这才觉得自己竟然还觉得挺值的思想是完全错误的。女人生起气来还真是可怕,他是好话都说尽了,也没听到半句曼丽的回应。最后于曼丽还在屋里放起歌来,把他的声音完全盖住。他高一分,音乐就高一分,丝毫没把他当回儿事。
“佛爷,您在这儿站着也没什么用……”小葵收拾了屋子,发现张启山还在门外站着,好心提醒他。没想到自个儿家佛爷倒是一脸欢喜劲儿,笑眯眯的走开了。
真是奇怪,这也能开心?
佛爷只是陪笑陪到脸都僵了,哪里欢喜了。
(哈哈哈哈哈哈哈)
今儿早上,张启山穿戴整齐,看了下表,曼丽一般这时候也才刚起床。他踩着军靴往楼下走,竟然看见于曼丽已经坐在桌子上吃早餐。用副官的话来说,佛爷眼冒金光,连下楼梯的速度都快了许多。
张启山坐在于曼丽的身侧,欲言又止,连小葵看着都替他着急。于曼丽倒好,埋着头只顾喝自己的白米粥,一点都不给张启山开口说话的机会。
“曼…”
“我吃好了。”于曼丽站起身来,转过身来对小葵说。小葵看着佛爷,弱弱的点了点头。
张启山手里握着白瓷勺,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嫌弃,自然有些招架不住。副官兀自上前:“佛爷,军里今天说要来一位长官,咱得早些去迎候。”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算是解围了吧这。
于曼丽扭着小腰,哼着小曲儿上了楼梯。张启山叹了口气,昨天晚上想好了一套说辞,谁知毫无用武之地。恹恹地吃了一顿早点,曼丽又踩着一双漆皮小短靴下来了。
张启山也不敢妄自搭话,用余光瞄了眼于曼丽,见她丝毫没有要和他开口说话的意思,更加不敢上前搭话了。副官站在他身侧,提着公文包,只盼着佛爷别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,惹于曼丽生气,毕竟这一路上陪着张启山的可是他。
于曼丽今儿穿着一身花色旗袍,带着一对碧玉耳坠,套了一件裸色的大衣,长及脚踝。她蹬蹬地跑到张启山面前,伸出一只手,也不言语,就直勾勾的盯着他。
张启山还在偷偷摸摸的用余光瞅她,冷不丁的站在他面前,倒有些不习惯了。
什么情况,意思是带她一起出门?
不生气了,握手言和?
反正总归要牵手嘛!
张启山想着,就欢喜地伸出手去,没想到曼丽手一躲,他扑了个空,副官站在他身边,尴尬的不敢吭声。
“钱!”曼丽歪着脑袋,越过张启山看着他身后的副官。
“哈?”副官瞪着眼睛,真真是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。佛爷,不是我的错!
张启山干咳了几声,侧首对副官点了点头。
“诶。”副官如临大赦,退了几步奔去银库里拿钱。现在他可不管什么要省着点儿花,横竖是佛爷的银子。
于曼丽看见张副官跑去拿钱,喜滋滋的站在原地等他。
“我…”
“我不生气,就是不想和你说话。”曼丽低头转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玉镯,语气波澜不惊。
你委屈什么,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话。
副官捏着一把银票递给张启山,示意他交给于曼丽,于曼丽倒是眼疾手快,张启山连银票边儿都没摸着,就进了于曼丽的手包。
“我走了,别跟着我。”于曼丽套上小羊皮手套,头也没抬一下,蹬蹬地离开了,剩下张启山和副官面面相觑。
“佛爷,走吧。”张副官看着于曼丽的背影,毕恭毕敬地对张启山说。
“拿了多少?”张启山带上军帽,迈着步子往外走。
“没数…”副官心虚,他抓了一沓钱就走了,哪顾得了那么多。他提前往前跨了一步给张启山开了车门。
“前几天你和我说什么来着?”张启山长腿跨进去。
“省着点儿花…”
“今年的津贴就不要领了,只领薪饷就够了。”张启山没等副官回话,一手关上了车门。
……
虽然吃住在你家,也不能这样儿对我呀。副官心里难过,却不能像于曼丽那样甩脸子,只得默默的坐在副驾的位子,盘算着这个月该怎么过。
张府少了于曼丽和张启山,一下子沉默了下来,也只有整点的时候钟摆的声音昭示着人气儿。
下午的时候,汽车的鸣笛声敲开了张家的大门,先从车上下来的,马褂长衫,圆框眼镜儿,脖子上挂着一条羊绒围巾。“佛爷,老九还没到呢,咱俩先聊会儿。”他弯腰掸了掸长衫一角,对着紧接着下车的张启山念叨。
“坐着。”
敢情不想聊天呐。
齐铁嘴哪是一个坐得住的人呀,他可是自说自话就能说上个三五天的人。现在张启山那付脸子明摆着不想听他说话,他盘腿坐在沙发上,想着这老九怎么还不来。聊正事也比嘴巴闲着好。过了好一会儿,解九爷才风尘仆仆地赶来。“佛爷,八爷。”
“怎么这么久呀,我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。”一见解老九来,齐铁嘴得了劲儿。
“行了,谈正事儿吧。”张启山合上报纸,实在不想听齐铁嘴的神神叨叨。要不是为请二爷出山的事情,他才不待见他呢。
齐铁嘴心里也清楚佛爷心里憋着一口气儿呢,就看今天张副官那沮丧样儿就知道了。但佛爷不说,他也就不挑明,心里也乐呵。
“我昨儿上二爷府上,那鹿活草确有奇效,但夫人久病伤身,一时间康复不了。此时请二爷出山,怕是没有完全地把握。”九爷直入正题,一点不拖泥带水。
“我也是这个意思,你看,二爷和夫人感情深厚,自从夫人得了病,就鲜少参与九门的事情了。如今夫人身体好转,二爷定也想常伴左右,怕是不能答应佛爷的请求。”齐铁嘴接过话茬。
“理是这个理,可如今长沙内忧外患,日寇压境,矿山的事情更是离奇古怪,再等下去,要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,后悔就来不及了。刚刚你们说的我不是没想过,可如今除了请二爷出山别无他法。”他顿了顿,看了眼他们二人的脸色,“今日请你们来,并非讨论是否请二爷出山,何时请二爷出山,而是此刻如何请二爷出山。”
齐铁嘴和解九爷听了佛爷这话,明白了佛爷的意思。九门之中,解九爷思路缜密,商海浮沉里游刃有余;齐铁嘴奇门八算,鬼点子奇多。张启山对这两个人寄予厚望,可没想到,他们两个接连摆手:“佛爷,真不是我们不想帮你。可二爷心志坚定,我们就是说出个花儿来,也是动摇不了他分毫。”
“要不这样,什么时候,把其他人聚齐,多个人,多条思路。”齐铁嘴看张启山眉头深锁,与解九爷交换了下眼神。
“佛爷,请二爷出山事关重大,如今也没有什么法子,九门上下一心,佛爷也不必担心牵连,只能一试。”解九爷接过话头,观察着佛爷的神色。
“容我再想想。”
“八爷九爷来了呀!”张启山话音刚落,一个尖细儿的女音就从门口传来进来。
于曼丽新剪了发型,到她锁骨的长度,也烫了卷,黑发妖娆,唇红齿白,乍似一个狐媚的小妖精。
她手里提了三两个袋子,是长沙有名的裁缝铺的袋子,她看上去心情不错。
她的小羊皮手套随意揣在口袋里,细细手腕处挂了一只翡翠镯子,再往前看,那双修长的葱白小手,食指上多了只晃人眼睛的钻石戒指,指尖还抹了鲜红的指甲油。
她的嘴角还带着笑。
真好看。张启山想。
她招呼小葵来接她手里的袋子,笑语晏晏:“你一会儿告诉张启山,还差西街上的首饰铺子五百银元,让他明儿还了去。”
她的声音可不小,坐在厅里的张启山句句都听的真切。
九爷不知道来龙去脉,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齐铁嘴却是明明白白。他抿嘴偷笑,就知道佛爷这回犯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。
“曼丽小姐今天收获颇丰呀,佛爷可是下血本了。”
这个齐铁嘴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张启山一记眼刀飞过去,也不知道他感没感受的到。
“佛爷,那我们两个先走了。”齐铁嘴当然知道张启山此时的想法,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,撩拨一下就溜是最明智的。懵的是九爷,都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;苦的是副官,还得继续呆着。不像他齐铁嘴,知道的清清楚楚,还可以能迅速脱身。
曼丽笑着把他们俩送出了门外:“慢走呀,有空再来。”
张启山冷着张脸送走了齐铁嘴,等曼丽转过身来,立马换了副表情。曼丽当然也是换了张脸,冷着脸对着张启山:“不想和你说话。”
张启山发誓,以后再也不敢在曼丽的脸上画画了,女人心呐,海底针。你说平时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,怎么就变成这样了。
(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改行当段子手,填坑好累😭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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